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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乔思婉一时愣在那边，想了想说“婉儿晓得师太是为我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！“惠安师太打断对方，“贫尼不但单是为了你，刚到宁国庵的时候。贫尼的先生曾经说过我。里头上尊重，内心很是俯首听命的。从前我只是嘴上讨她好。内心恨她入骨，总以为她随处难为我，专挑弊端。看不悦目，不是用掸子抽我。便是让我跪着。一跪便是半天。炎天衣服单薄。偶而连膝盖都跪出血来。她背后。却将衣钵传给了我，而非素来心肠仁善的慧心怖姐。你可晓得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师太。婉儿不晓得。”乔思婉这句话说出来，却像是在策动惠安师太继续说下去一样。

    “真话跟你说了。师偻说惠心师姐自幼跟着她，认真是齐心向佛、心如死水。功德修为都远胜于贫尼，但有一样东西她没有，便是贫尼身上有一股不认输的气焰，惠安却不在乎这个。师博说。要让宁国庵长恒久久郁勃下去，既要能向皇家垂头。又要能连结着这股气。话说回归。恰是因为贫尼连续憋着这口气。才肯向他们垂头。这一点。师姐是不如贫尼的。她瞧不上这些权贵们，哈哈…”惠安如此说着。眉间涌上一股黑暗。

    他人瞧我们不起。我非要活出个人样儿来。惠安师太说的便是这种气。

    “从第一次见到你。贫尼便晓得。你我是同一种人，这都是命。报告你，也可以有一天贫尼走了，你还在世，想起我今儿跟你说的这些话，说未必能品出点味儿来！”惠安师太停下了好一下子，才逐步道。“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乔思婉看着窗惠安师太单薄的侧影。深知她必然有许多苦衷深藏在内心，不肯也不太好说出来。她突然生出一股柔情。想留在这儿陪她说说话。她正想说什么。惠安师太突然挥挥手说：“你去吧。公主在等着你。”

    惠安师太以为自己年龄小，殊不晓得她所说的一切乔思婉都可以清楚。因为她早已是两世为人，惠安师太所说于她而言字字锥心。对方是为了拼着一口气让那些轻侮过她的人看看。离开家属也能过得风景，自己这口气，却是要在世将那些人生搬硬套！

    乔思婉微微一笑，转身拜别。

    进入斋堂，她放好精致的盖碗，在碗里放了满满一把茶叶，用小铜壶里的温开水过了一遍。然后再用大壶里滚蛋的水沏了二遍。盖上碗盖闷了一下子，这才用托盘送到大公主身边的茶几上。

    大公主端起来尝了一口。皱起眉头道：“这又是什么茶？”

    “大公主。这茶是暖心热补的。婉儿大胆。放了一些姜、蒜、枣。构杞，淮山。想来对公主身子有利。”

    “谁准你自作主张的！”大公主故意沉了脸。眼睛里却带了惊异。

    乔思婉脸上没有一丝惊慌，逐步道：“婉儿适才在灵仙殿，瞥见陶姑姑为公主也求了一支签，殿内小师偻也向她问起公主凤体是否安康。这才大胆在茶中增加了一些精料，请公主谅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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